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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涯和柳芭

●名家随笔
1998-12-10 来源:生活时报 ●黄毓璜 我有话说

莫斯科的地铁蛛网密布四通八达,私人出租车就相当稀少而带点“逢场作戏”的随机性质,且没有标识,大不如国内方便。这使我们一下子就领会了接待我们的刘涯夫妇安排我们下榻于临近地铁站的一所宾馆的用心。为让我们第二天及早赶到数百公里之外的托尔斯泰庄园,傍晚归来的刘涯就在宾馆附近谈妥正巧停在那里的一辆中巴,说好次晨7点在原地等候。车费倒是不算贵,只是在这人生地疏的异国,这没有任何契约关系的“说好”,总让我们感到有些不踏实,更何况那车主过于年轻“嘴上没毛”。

第二天7时正,“原地”果然没有见那辆车,只是有位似乎站在那里等人的老太凑上来跟我们说话。刘涯的俄语纯正而娴熟,差不多同声翻译着介绍说她叫柳芭,车主的母亲,表示歉意,不巧儿子的车坏了,立马修不好,由她乘地铁到这里来说明情况,并说已经由她负责帮我们另找了一辆车,只是车主去办件日前约好的事,一个小时才能到达这里。这柳芭跟我们的刘涯喊起来先偕声而后切韵,两人一下子就显得很为热乎,我们也都为柳芭的认真负责所感动。只是刘涯皱了皱眉头显出了更为认真的劲道,说一个小时已然太长,万一一小时车子碰到情况不到了呢?给你们安排的活动日程可是一个个紧挨着的,耽误不起呀。

她把这意思跟柳芭说了,柳芭瞪大眼睛愣了愣神,跟刘涯叽咕了一阵便匆匆向远处一个电话亭跑去……刘涯告诉我们,柳芭说了,这一层她没考虑到,不能排除耽心的事情发生的可能,为了保险,由她负责去重新要辆熟人的车来。

不到20分钟,一辆中巴开到这里停下来了,柳芭一边高兴地忙着招呼我们上车,一边笑着跟刘涯匆匆说了一串话,刘涯翻译给我们说,她原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托尔斯泰庄园,她几次想去都因临时变故而作罢,这次又不能成行了,因为她必须待在这儿到八点,负责向原来约好的那辆车说明情况并表示歉意,还让刘涯记下她的住址,要我们争取到她家作客,她一定负责招待好中国朋友。这刘涯跟柳芭一时间竟弄得有些难解难分的样子,我们也不约而同地向柳芭挥手频频,在车子发动声中向这位“负责”的莫斯科老太用生硬的俄语喊着“谢谢”。

柳芭因此成为我们到达莫斯科后“民间接触”的第一人。素昧平生的柳芭那一连串的“负责”,显然特别突出地、先入为主地造成了我们对莫斯科人的印象,并使这种印象在十多天的访问中,成为一直影响着我们的观感乃至我们的眼光的一种因素。

至于我们的同胞刘涯,作为我们全程陪同的翻译和向导,可是让我们充分领略了一位知识女性的顶真、热诚和超常的干练。由于她的精心安排和周详设计,我们始料未及地在短短的时间内充实进了通常难以想象的密密麻麻的参访内容,时间上真可谓“分秒必争”,而且费用上,刘涯也差不多为我们精打细算到“节省每一个铜板”。个中精神,大概也不是什么“传统美德”抑或“现代意识”所能概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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